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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在高原的蓝
2025年02月18日 来源:西藏日报 作者:

活在高原的蓝

——廖维诗集《风生生》

老点

“这个秋天/我穿过暮色/聆听群山的沉默”见字如晤面,读书亦如读人。当你在读一个熟人的文字时,便能在其间听闻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。展读廖维从雪域高原寄来的诗集,眼前浮现出一个女孩子的影像来。

与廖维相识,完全出于偶然。那年在鲁迅文学院学习,一次同学聚会时,云南的丽萍大姐迎来了她。她有点害羞地坐在那里,像一盆洁净的绿植,带着雪山与青草的气息,给人一种天女下凡的感觉。直到大家谈起写作,说起文学,她便活泼起来。她说话先笑,笑得那么清澈,似个不谙世事的孩子。她说自己也写诗,是个工作生活在西藏的四川人。我说,其实你不用写也行,本身就是诗。她听了,脸一下子红了。

因为都写诗,就交流了一些对诗歌的看法,加了微信。

自此,好几年过去了。除了偶尔在微信里问候一下,看看她发的朋友圈,很少联系。

这回,她新诗集出世,并寄来了两本,一本又托我带给小城的另一位诗友,实在难得。

一直忙于生存事务,断断续续读完了这本《风生生》,总是被廖维的诗句冲动着,心思也跟随着她的诗歌去了那座高原。

“路过最原始的村野/连石头,我都当神一样敬仰”《一匹马的回眸》,“但我知道神鹰/必须在空中飞翔/蓝天的蓝就是它的背景”《仰望》,“在这高原的高处/阳光的温暖已经非常勉强/而香火越燃越旺”《藏香》,“生命不能承受之重/为什么不试一试/面向苍穹”《面向苍穹》。读着这样的诗句,躁动的心里也有一片“蓝天的蓝”。看来,神性、圣洁,无疑是诗歌最初的泉眼。

长久的高原生涯,使廖维活成了西藏的一部分,她深爱着这里,无论在梦里,还是在诗里:“我在西藏的梦里/还在梦着西藏/这是我栖身的高原……前生的灵魂,今世的肉身/西藏,日光在鼻梁上/有尘土的颜色/一个高海拔的地方/手心里奔腾的江河/如同宿命的褶皱”《想起》,“穿越大半个中国/还活在高原”《时光》。她的表白是如此热烈,还带着生命的醒觉。

命运的启示、生活的体悟,使她的诗保有了思想的深度:“一个人冥想,宇宙万物/以及人类的道不明说不清”《西藏的五月》,“我坐在八廓街的柳树下/心变得很安静/看着一个个走来的众生”《微光》,“看天,看地/再看看脚下蝼蚁一样的人们/在人间重复移动”《蝼蚁》。当下之感、存在之思,使写作获得了诗意的重量,为她那轻盈明亮的诗风增添了浑厚的力量。

统观廖维的作品,她的诗纯粹、光亮、欢快,大多都是直抒胸臆的随性之作。而在初读她诗歌之时,总感到那文字背后藏着一个孩子,以单纯迷茫的眼神打量着世界,轻轻地诉说,直到我读到了这首《看看》,“我们的脊背被阳光照耀/很暖很暖/我们真的不需要说什么/活到现在,有人说/我的心理年龄只有八岁/如果不写诗/会不会质疑我的心智/笑容,无声地度量时光/尘世的谜语/生命的真谛/我们真的不需要说什么/肚子饿了,吃饭/瞌睡来了,睡觉/我在路边看见一只狗/它一直专注着远方/我看它看呆了/它看远方看呆了”。我会心地笑了,为诗人的可爱而笑,为一个长不大的中年人而笑。

“请梦,晚点开花/然后让拉萨的阳光/像点水的蜻蜓一样/优雅地站在你的眉上”《凤眼莲》。“午后的寒凉中/它摇晃着,把花开成自己喜欢的颜色”《午后》。“我的快乐是写诗歌/可以对抗明枪暗箭/即使流言游弋/我也从不放弃种植向日葵/抵御岁月的流逝必是有灵魂的工作/而这个人就不会在俗世中丧失本真”《我原谅了人世间的现实》。再品读这样的句子,我更为诗人的童稚之气而欣喜,为她历遭生活打磨,那个不失本真的我而激赏。

“我与我周旋久,宁作我。”(《世说新语·品藻》)。廖维在诗里,还向我们透露出了她快乐的机密,“而是想说/不失童心,必将永远快乐”“拉姆拉措/月光雪人/童年的笑”“透过时光的望远镜/我愿意还是那只停在/小溪旁的小黑鸭”“做一个雪人/带着一身的洁白”。读着这样的诗句,我想,为啥世界这么广阔,生活这么丰盛,为啥我们越活越不满意了,越活越不快乐呢?也许是我们的经验太多了,也许是我们的天真太少了吧!

可我始终坚信,一个人如果有了爱、有了美、有了一颗不泯的童心,就有了诗。那么,生活就不会太灰暗,人生就不至于太糟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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