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业季与妈妈的合照。
你要写妈妈,不能只写“妈妈”二字。要写她初为人母时,把襁褓里皱巴巴的小生命贴在胸口,指尖轻颤着抚摸你的脸颊时的喜悦;要写你扶着沙发迈出第一脚时,她半跪着张开双臂,眼里盛着的激动;要写你高烧的深夜,她整夜用温毛巾擦拭你后背,掌心摩挲的温柔;要写你青春期吼出“你们根本不懂”时,她举着切到一半的水果僵在厨房,围裙上还沾着你爱吃的西瓜的汁水;要写你婚礼那天,她帮你编辫子时,镜子里映着睫毛上晶莹的泪珠,却笑着对你说“我家丫头长大了”。
文/图 记者 旦增玉珍
德珍与母亲:毛线团里的两地春秋
在那曲工作的德珍,办公桌上总摆着半件未织完的毛衣。“小时候,我总是不解,为什么妈妈总在冬天即将到来时织毛衣,毛线团滚到脚边也不捡。”她摸着衣摆上歪扭的小花图案笑,“后来自己有了孩子,才明白一针一线都是牵肠挂肚——她帮我带孩子的这几年,织了十七件毛衣,领口永远比买的柔软,因为她怕毛线扎到宝宝的脖子。”
电话那头,德珍母亲的声音温柔有力:“我家德珍从小就倔,大学报志愿非要报到老家。后来看她每周都在两头跑,我偷偷抹过眼泪,可看她认真工作的样子,又觉得这孩子像极了家乡的格桑花,风再大也能挺直腰杆。”德珍母亲顿了顿,轻声说:“丫头,你买的防晒霜很好用,别总给我买东西,你在那边好好吃饭,比什么都强。”
毛线在指间穿梭,织就的何止是御寒的衣物。
旺珍与母亲:单亲屋檐下的星光
旺珍记得每个雷雨夜,母亲总会抱着毯子钻进她的被窝,用并不宽厚的肩膀挡住窗外的闪电。“别人说我妈个子小,可在我眼里,她是能扛着电视机爬4楼的超人,是会把几匹布改成好看的藏装的魔法师。”她摸着包上母亲亲手缝制的小挂件,声音哽咽,“有次同学笑我没有爸爸,我躲在房间哭,妈妈什么都没说,只是默默坐在缝纫机前,给我缝了这个带有星星图案的挂件,到现在我还会挂在我的包上。”
旺珍的母亲递给我一杯酥油茶,说道:“有回看见她对着爸爸的照片发呆,我假装没看见,转身去厨房切水果。我明白,孩子的成长里缺了一角,我既是妈妈,也要当爸爸。我没读过多少书,但我知道,孩子心里的缺口,我会用一辈子慢慢填满。”
缝纫机的踏板一圈圈转动,像母亲不知疲倦的爱。那些被单亲家庭标签刺痛的夜晚,母亲用行动织就铠甲,让女儿在风雨里看见,原来没有太阳的天空,也能有星光般温柔的守护。
旦增与母亲:琴键上的勇气
说起母亲,旦增的眼里闪着光:“大四那年,我决定放弃学业去成都追寻音乐梦想,所有人都反对,只有妈妈说‘你弹吉他时眼里有光,妈妈不能让这光灭了’。”他轻抚着母亲送的吉他,嘴角扬起笑意:“她偷偷去琴行打听,选了这把吉他送给我,还说服了爸爸和亲戚。妈妈总说,梦想是需要勇气去追逐的,她愿意做我最坚实的后盾。”
旦增母亲听着儿子制作的音乐,看到儿子的名字出现在专辑上,满心满眼尽是欢喜。“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,喜欢音乐和各种乐器,以前学吉他时手磨出水泡也不说疼。有人说我惯着他,可我知道,梦想不是天上掉下来的,得让他自己去闯。”旦增的母亲轻轻擦拭着吉他上的灰尘,“妈妈不盼你成名成家,只希望你累了的时候,记得家人永远是你的后盾。”
琴键起落间,奏响的是两代人的勇气。母亲用信任做琴弦,让儿子在追梦路上听见,身后永远有温暖的和音,哪怕世界喧嚣,家永远是最安稳的节拍。
你要写妈妈,不能只写“妈妈”。要写她把青春织进毛线,把牵挂缝进校服,把勇气酿成琴音,把温柔藏进杯底;要写她既是孩子眼中遮风挡雨的山,也是自己心中怕亏欠的人;要写那些没说出口的“我爱你”,都化在日复一日的晨光里、暮色里、四季的轮回里。
妈妈的爱,从来都是一面双面镜——一面映着孩子成长的点点滴滴,一面藏着自己未说的牵挂与不舍。在这个属于她的节日里,千言万语最终都汇成一句:妈妈,你是我生命里最暖的光,是我永远的港湾。